第49章 朝为田舍郎,暮登天子堂(1 / 4)

“我非今世人,空怀今世忧。”

“所忧谅无他,慨想禹九州。”

“商君以为秦,周公以为周。”

“哀哉万年后,谁为斯民谋。”

——方孝孺。

字希直,号逊志。

因其故里旧属缑城里,故称“缑城先生”。

汉中府任教授时,蜀献王赐名其读书处为“正学”。

亦称“正学先生”。

靖难之役,讨伐燕王朱棣的诏书,都出自方孝孺之手。

他的父亲方克勤曾为济宁知府,后因“空印”案获罪,被处死。

方孝孺扶持灵柩归乡安葬,倾动乡邻。

王守敬没想到,当年讲学于庐山的“正学先生”,竟是方孝孺。

天地之间有杆秤,有识之士是那定盘的星。

白鹿洞书院遭逢元末惊变,不复往日荣光。

学舍简陋,师者忍饥挨饿,学生四散。

正学先生讲学于庐山,对于迷茫的学子而言,就是一道璀璨的光。

诸学子欣然向往。

只要是悉心请教学问之人,正学先生都热情地招待。

无论他们基础如何、学术如何。

庐山书声琅琅,弦歌四起。

然而。ωωw.Bǐqυgétν.℃ǒM

这一切在方孝孺看来,难免有些急功近利。

学子聪明,可惜浮薄,气质轻飘。

遇到大儒,如坐针毡。

与一帮狐朋狗友交流,反而慷慨欣然。

直到王守敬的出现,两袖清风之间,徜徉着读书人的清贵。

一身风尘衣服,眼神清澈,说话不卑不亢。

方孝孺惊为天人,促膝长谈后,又颇为失落、失神。

王守敬更像是闲云野鹤、林中谪仙,根本不屈服于人世。

“边筹自古无中下,朝论于今有是非。”

“日暮平沙秋草乱,一双白鸟避人飞。”

王守敬的心境,在方孝孺看来,乃是“固步自封”。

明明有足够的才学,却依恋于山水,为观绝景,不惜冒险登山。

“恋躯惜命,何用游山?”

“与其死于床,何若死于一片冷石也。”

星月交辉之下,方孝孺听着学子郎朗的读书之声。

远近左右,声彻庐山。

唯独不见王守敬的身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