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九章 妓品(1 / 3)

新晋驸马李冕在袁公的眼里,同样甚是奇怪,京城里的官绅公子狎妓是风尚,蓄养娈童也是大有人在。

以李冕的寒门出身,若要尽快融入官绅公子里,拈米、枭声、奇石、解字、打牌、养猫等等无不狭弄,时常在舞榭歌楼里进出。

从没见过李冕侍弄过其中任何一样,整日带着一名小丫鬟在街头巷陌闲逛。

不热衷于权势,也不借着驸马身份结交京城里的官绅公子,倒是挺像他们两个老头子,忙里偷闲,浮生悠然。

只是他们两人已经过了花甲年纪,李冕不过弱冠。

没有半点年轻人应有的锐气,比起两个老头子还像是辞官以后的颐养天年。

袁公招了招手,身后提着豆青釉茶壶的一人,在李冕面前的矮脚方桌上摆放了一只豆青釉盖碗,斟了一杯茶。

李冕接过来呷了一口茶,满口留香,不吝赞誉的说道:“好茶,堪比栀子陈皮茶了。”

豆青釉盖碗里冲泡的茶水是产自黄山的松萝茶,在众多茶叶里脱颖而出,成为了贡茶。

讲究土壤气候,但凡是气候稍差了一些,茶叶就会落了下乘,不能送入宫里当做贡品。

浑然天成的贡茶,当然要比人手窨制的茶叶更佳了。

孙公笑骂了一句:“这可是有幸成为贡茶的松萝茶,当然是好茶了,你小子居然拿着人手窨制的茶叶相比较,你当是女状元陈圆圆亲手窨制的栀子陈皮茶。”

此状元非彼状元。

每逢春闱结束以后,金水河畔的十里烟花胜地通常会举办一次盛会,名士曹大章在《燕都妓品序》里列出‘品、韵、才、色’四样,分别从人品、气质、才艺、容貌等四个方面对清倌人和伶人进行品藻。

依次定下状元、榜眼、探花、传胪等妓品。

陈圆圆九岁那年在金水河畔的梨园初步登台,惊为神女,连续三科春闱成为《燕都妓品序》里女状元,引来了很多官绅权贵的叹为观止。

李冕在东梢间书房里看过《燕都妓品序》,知晓了孙公那句话里女状元是何意思,煞风景的说了一句:“不见得是幸事。”

换作平时谁敢大煞风景,孙公早就伸出手掌敲那人的脑袋了。

孙公今天却是叹了一口气:“确实不见得是一件幸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