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束光从石缝里溜出来,在地上铺开昏黄细条的长影,将洞道照成澄亮的圆球,气愤而不耐烦的身躯挤出小门,滑进圆球里。
“什么叫我们没好好找?什么叫我们只是瞎转能找到才有鬼了?它知道个屁!”打头的猎犬忿忿地啐了句,后边那只慌里慌张地捂住它嘴巴。
“嘘——嘘——你快小声点吧!”崔为急得竖起背毛,“咱们才刚出来,你是想再招一次阴司长吗?你不要命了?!”
武子挣扎着扯开它爪子,回身冲着已经闭合的小门不服气地道:“招就招!难道我说错了?血犬走丢本来也不是我该背的锅!好!就算我倒霉,背就背了吧,但哪次我没出去找?每天、每时每刻!就没停过!还要躲着别的宫的卫兵,狗狗祟祟得不像一个贵族!连起码的尊严都没有了,竟然说我没尽心?!”
“去它的没尽心!只知道使唤人,有本事自己去找!”锐利的爪子在地上来回摩擦,彰显着愤怒而难以冷静的心情,“被主子训话后,就朝我们撒气,它算个什么东西?不过就是上一回赢了擂台罢了,要不是弟兄们都懒得参加,阴司长的位置有它什么事?自己没能力把好牢房的关,将我们推出去顶罪,还阴阳怪气……”
同伴在气头上,崔为心里也不好受。想到他们一连在山腹里找了十多天,今日好不容易回宫歇歇,顺便想点另外的法子,就见顶头上司冷眼过来,阴阳怪气地训话。
话里话外都是“**”、“无用”、“没本事”这类字眼,讽刺它们连小小的任务都完不成,把它们身为猎犬的自傲尊严都打进泥里。
“算是我看走眼了!遇事才知其性,本来以为阴司长该是有威严有决策的,没想到只是个会推卸责任,背地里搞打压这一套的小人!呸……”武子死盯着那扇小门,“崔为,下一回的擂台上,我一定要把它拉下来!它不配坐阴司长的位置!”
崔为无奈地放开它,“难道你去坐?”
武子愣了愣,挥手道:“别的弟兄也能坐,反正不能是姓罔的!”
崔为咬着煤油灯幽幽叹气,“你也真是,前头不是还最烦同你换班的贾乙吗?现在改成阴司长了,越来越有能耐了?”
“我最烦别人拿能力一事打压我!”武子扇了下尾巴,“上面不分青红皂白,把血犬丢失的锅扣我身上就罢了——这本来也是多方面看管不力的责任。可我们都尽心尽力去找了,凭什么说我们是没用的**!自己一点解决方案都不给,只**阳怪气!这种顶头上司真令我作呕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