扬州,财富人脉都数一数二,在官面前称民,在民面前便是官,作威作福,没少做坏良心的事。但数任知州来到任上,多少都会给他家一点好脸色。
显然,这是仗着新知州还没站稳脚跟,想先发制人,来一个歪缠有理,倒逼傅九衢就范。
大堂里灯火通明。
傅九衢往堂中一坐,“去,把许仵作找来。”
一个正堂管事的闻声应下,径直去了。
这位广陵郡王来扬州的时间不长,可办事却是雷厉风行。大家都已经摸清了他的脾气,不喜欢搞那一套虚的,更不喜欢听委婉的说辞,交代什么马上去办就好。
不肖片刻,葛庸扶着头冠匆匆而来,焦急地道:
“大晚上吵醒郡王,这苟员外胆子也太大了。”
他观察着傅九衢的表情,“郡王,此事不如让下官去办?”
傅九衢看他,“你准备怎么办?”
葛庸道:“这个苟员外就一个独子,从小宝贝得紧。儿子出了事,苟家就断了香火,苟员外没了念想,这些年来,年年缠着官府要缉拿真凶,要说法……这不,也不知他从哪里听来的风声,说当年杀人的贺五郎又回了扬州,还说郡王您听信了谗言,要为贺五郎翻案,这才急了眼,待下官去安抚安抚,把人劝回去也就是了……”
傅九衢目光扫过葛庸。ωωw.
“他没有说错。”
“郡王……”
“本王是要为贺五郎翻案。”
葛庸双眼瞪圆,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。
“可是,可是……当年贺五郎杀人证据确凿,案由清晰……”
傅九衢轻飘飘瞥他一眼,“不然,为什么叫翻案,不叫断案?”
葛庸尴尬地立在一侧,抬袖擦了擦额头的浮汗,点头称是。
他很清楚这位广陵郡王是什么人,人家铁了心要做的事情,莫说他一个小小的通判,便是京里那些国之柱石,都不一定有办法阻止。
葛庸在心里默默地称了称自己的斤两,打定主意顺着这位的意思办,不能站错了队伍……
“郡王妃留步!”
突然传来一声低喝,但见两个衙役将辛夷挡在了门外。
后宅夫人不上前堂那是规矩,葛庸看一眼傅九衢。
该不会……
“让她进来。”傅九衢声音落下,脸色不太好看。
葛庸见势不妙,赶紧朝那两个衙役使眼色,笑容满面地拱手行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