暴雨。

空气中弥漫着粘稠的铁锈味。

呼吸，异常地困难。

齐墨睁开眼，只看到天空变成了渗人的鲜红，就连落下的暴雨，也是红色的。

“我这是……怎么了？”

从不知道什么材质做成，原本是洁白如今变得血红一片的地面上艰难爬起，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腹部——

腹部的铠甲被开了一个大洞，鲜血已经彻底流干。

这样的状态还能活着，本身就是一种奇迹了。

看着那符文大陆上从未见过的金属制成的臂甲，齐墨想挣扎着站起身来。

然后碰到了身边冰冷僵硬的躯体。

缓缓地转过头去，他看到了一个与他身着相同的款式的铠甲，但左胸位置被贯穿，心脏位置一片空荡的年轻女性。Ｍ.

那女性死不瞑目，痛苦的表情定格在她的脸上。

在生命最后的时刻，她还想着向他伸出手来。

“不……这不是真的……”

齐墨不由自主地向后挪动，可没挪两步，他就又碰到了一具冰冷的身躯。

齐墨愣愣地扭过头，结果又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。

一具又一具的尸体映入眼帘，齐墨呢喃地念着他们的名字。

这些人，都是他熟悉的人。

都是他的战友。

在这方形的巨大平台上密密麻麻堆着的，竟有数万具着装相似的尸体。

偶尔有乌鸦带着嘲笑的叫声飞过，让这副场景显得更加的悲壮。

齐墨如丢了魂一般在尸体中行走着，将一个又一个的名字喊出。

可他们，已经再也不能回应他了。

心中的恨意不断累积，双目赤红的他对着空中盘旋的乌鸦嘶声力竭地喊道：

“为什么？！为什么要背叛我们？！”

乌鸦们面面相觑之后，发出了嘎嘎的嘲笑，随后纷纷聚拢在一起。

黑发黑翼女神的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，双目微闭，满脸怜悯：

【因为你们……太强了。】

齐墨怒极反笑，面色疯狂地握着那把半截的长枪遥指着那黑发女神：

“哈哈哈……没有利用价值就一脚踹开，威胁到自己就不顾恩情抹杀殆尽，这就是神的考量吗？！”

女神的表情稍稍动摇，随后又重归于平静，语气略带歉意地说道：

【抱歉，我不是你们的神。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