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秀女早将自己的礼物拿出来，笑嘻嘻道：“你看，这是我亲自为皇上绣的荷包，希望皇上看了能喜欢。”

安秀女绣得不错。显然，进宫之前就是个女红能人。

可她呢，她拿什么给武威大帝？

萋萋蹙起眉，在行李包袱中翻找一会儿，没翻到能作为礼物的东西，只有一个不起眼的荷包掉出来。她捡起来细看，没什么不妥，就是一块普通的荷包，针线颜色都不出彩。

跟安秀女那一块相比，简直是云泥之别。

可她从没想过要选上，是泥便是泥吧。

她原本也不在意。

她勾唇一笑，把那荷包捏在手里，“我就送这个吧。”

安秀女细细看了，摇头道：“你这个不好，不好看。”

萋萋低眉，“不好就不好，我原本也不愿意选上，不跟你们争。”

果然，安秀女不再挑剔她，甜甜地笑起来。

二人心领神会，开了门走出去。

外头，天依旧黑漆漆的，虽点着宫灯，却照不亮整个小院。

天气太冷，秀女们早已冻得发抖，却只能默默等待。几十个人站在院子当中，张野庭站在众人最前头。

萋萋忙垂首走下台阶，混进了最后一排秀女当中。

张野庭却没急着要走。

他抬起头远远瞧了瞧队伍，来回走动几次，将队伍里头的几个秀女，拉到了各排显眼的位置。

准备充分妥当，他才一甩拂尘，看了看天色，尖声道：“走吧。”

萋萋悄悄抬眼，见那些站在显眼位子的秀女，都是安秀女口中给张野庭塞钱的人。

秀女坊中原本并没住这么多人，萋萋不知道为什么今日的选看，却突然多了这许多。

直走了好一会儿，宝华殿还没到，天仍黑漆漆的，才有一位秀女满脸不高兴地低声道：“皇上要选秀，朝廷里的大臣能不上心吗？这些多出来的人，都是流火城里的小姐们。”

当然，大官儿自然不愿把女儿送给半百年岁的武威大帝。

可那许多小官儿，眼看着巴结各家王爷无望，只好另辟蹊径。

把女儿送给武威大帝，给家族搏一个前程。

萋萋低头不言。

又走了许久，总算到了宝华殿外。

天儿仍是黑的，风声呼啸，吹得人脸蛋生疼。

宝华殿外，灯火辉煌，许多宫娥和内监已经开始忙碌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