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母后的意思，希望皇上尽快宠幸荣美人。”高皇后低着眉眼说道，手中的佛珠耷拉着。

沈朔眼眸暗了下来，浑身散发出了阴冷。

“皇后。”他的目光盯着高皇后，沉下了声音，“朕觉得，你是忘了钰儿了。”

这声钰儿，高皇后端庄平静的脸瞬间变色，指尖不禁颤抖起来，难以抑制内心的波澜骇浪。

她隐忍所有情绪，始终没有说话。

见她如此，沈朔背过身，胸脯微微起伏，良久，神情才恢复到平静。

他缓缓转身看着高皇后，伸手轻拍她的肩膀。

“罢了，这不该是你要承受的。”他轻叹了一声。

继而沈朔离开了坤宁宫。

李嬷嬷见皇上离开了，才进来的看着皇后，泪眼婆娑，“娘娘啊！”

对视无言，泪水在高皇后的脸上滑落，她手中的佛珠染上了指尖血，鲜红而狰狞。

...

沈朔走在前面，苏明跟在其后。

“苏明。”

“奴才在。”

两人缓缓走过长廊，立在了城墙之上，他扬起头看着满天的繁星，看着皎洁明月。

“你可还记得当初朕是什么样？”

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怅然，似乎有所失去，而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得到。

苏明想到了当初，眼眶红了，当即拱手而道：“陛下是九五之尊心怀天下，十三岁便独自踏上了征途，十五岁立于朝堂舌战群儒，陛下为天下征战，身上的伤，老奴都数不清了。”

说到后面，苏明的声音微颤，浑浊的双眼里泛起了泪，他明白皇上这一路的不易。Ｍ.

“你说的不对。”沈朔仰望天空，如自嘲如呢喃，“朕幼时就见惯了阴谋诡计，年少见过残杀见过同袍断义，兄弟阋墙，朕一直是冷血的。”

他侧脸在月光下显得冷硬，眸光里星星点点，映衬着一切。

“陛下。”苏明擦拭泪水不认同皇上这样的想自身。

杀伐果断，天下臣服，唯才是用，又仁善治国心怀天下。

在他的眼里，皇上是极好极好的皇上啊。

沈朔微微闭上眼眸，那些杀戮褪去，余留下某个小女人在桃林里转身朝着他的笑颜。

“可也会有眷念家的一天。”他的声音轻的不能再轻，如消散在了风中。

他低头，便看到了高垒的城墙下，他用鲜血守护过的人间，看着这万家灯火常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