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在年世兰目光过来之前，先端起旁边的茶盏，杯盖刮着浮沫，他轻吹一口气，水面漾开一层涟漪。

他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，像个事外人一般，悠闲品起茶来。

年世兰内心不由有些鄙视：

喜欢便收下，不喜欢便拒绝。

做这暧昧姿态，矫情给谁看？

呵，tui！

不管爱与不爱，旧时恋人就这样忽然出现在眼前，正常人都会诧异。

皇帝先前那脱口而出的“宛宛”，也确实带了些悸动，只是现下聊了这样久，该平复的心情，多少都平复下来了。

他脑子里莫名又想起年世兰早前对自己说的话：以纯元之姿，博帝王之宠。

皇帝喝茶时在想，天底下竟有这样的奇事，八九分相似的相貌也就罢了，这举止简直同纯元石一个模子刻出来的。

他甚至怀疑，纯元活着，都未必比雯若更像她自己。

人死不能复生，柔则是柔则、雯若是雯若。

纯元不该被这样反复利用。

皇帝也不想被这样反复利用。

况且，帝王身居高位，妃嫔各有所需，难得真心，前有纯元、后有世兰，他觉得已经足够了。

只是乌拉那拉雯若的舅父是内大臣、父亲是正黄旗旗主，既然有意送进宫，也必存了些心思。

他是皇帝，在考虑任何事之前，都必得将江山社稷摆在前头。

皇帝思忖着又饮了两口茶，放下茶杯时，目光自然落在年世兰身上，她恰好转过头去，皇帝隐约瞧见她朝自己翻了个白眼。

是白眼吧？

一闪而过，难以确定。

皇帝未有明确表态，太后也拿不准。

孙竹息不敢对李妃寄予厚望，自将话说了，“婉柔格格若能进宫，能时常陪着太后和皇后，太后和皇后的病也能好得更快些。”

“新人倒是不着急，太后懿旨，让户部和内务府去准备着，倒是老人。”

年世兰开始做起顺水人情来，“宫中许久不曾大封，殿中的老人也多半是有皇子和公主的，太后娘娘疼爱晚辈，不若趁着佳节，大家都晋一晋位份。”

太后蹙眉：“晋位？”

李妃又聪明起来，“你上上个月才晋封，皇贵妃已经是无上尊荣，难不成你还想当皇后？”x33

“李妃误会，本宫和煦妃不久前行册封礼，自是不必再晋封。”

“只是本宫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