暗道里,沈谙唇角的笑意仍淡淡勾着,温文尔雅,他缎布下闭着的眼睛,却有着连他自己都深刻感知得到的敌意。
脸上的伤疤,在宁安楼提供得各种名贵药材和他自己调制的手艺下淡去很多,但他的体质很难完全净除疤痕。
那一道伤已留下淡淡的粉,虽不明显,却经年日久都不会再褪。
这少女,心狠手辣,敢说敢做,果断干脆,心性坚硬,偏还聪慧如斯,身手了得,甚至身负天下贵胄士子皆注目的荣光名望,手握一支虎狼英猛的锐兵!
不,不止,她还有他那自小能文善武,神勇盖世的宝贝弟弟从旁一路相守相护。
可怕,她真是可怕。
她若想当皇帝,怕是也无人能拦她!
大堂里气氛沉默,在少女的逼视下,范竹翊像是周身都脱力,忽觉疲累。
“给我张凳子,我还要一杯茶。”范竹翊说道。
夏昭衣眨了下眼睛,转身朝门口走去。
史国新就在门外候命,夏昭衣吩咐完,却见赵琙还站在台阶下。
背对着兰亭阁大门在扇扇子的赵琙听到动静回过头来,看到夏昭衣,他咧嘴一笑:“阿梨!”
“赵世子很悠闲呐。”夏昭衣道。
“放眼整个衡香,只你一个故人,总想多说说话嘛。”赵琙嬉说道。
“我何时成你故人了?”
“我跟你姐相熟,跟你二哥相熟,怎就不是故人?”
夏昭衣不想理他,刚要抬手关门,听到汪汪汪一阵狗叫。
夏昭衣抬目看去,一条大黄狗激动地冲过来,屈夫人一边叫它一边被拉着跑,拽都拽不住。
“狗蛋!”赵琙眼睛大亮,迎上前去,“哎哟,我的心肝宝贝!”
大黄狗直接扑入他怀里,赵琙蹲在地上随便它舔。
屈夫人将手中绳索一甩:“这狗什么德性!”
“你怎不早早还我狗?”赵琙抬头问屈夫人。
“又不在我府内,如何还你。你钻狗洞离开后,沈郎君便将这狗要走了,他的手下现在才送回来。”屈夫人说道。
又提狗洞,又提狗洞!
赵琙冷哼,在狗蛋的脑袋上揉了又揉。
屈夫人朝夏昭衣看去,眉眼轻轻皱起,欲言又止。
算了,屈夫人觉得暂时还是不说了。
阿梨现在还有事要忙,若是同她说卿月阁那边的人被残忍杀害,极大可能会让她分神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