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然曾经想过自己要么是因为家庭困难,养不起她将她抛弃,要不就是家里重男轻女,她是多余的那个,又或者自己就是被拐走的,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被留在医院。
她想过各种可能,独独没想过自己的出生是因为一段孽缘。
“所以,我当年是被您丢弃的?”见沈儒山面上的愧疚更深,纪然继续问:“当年您不愿意把我留下来,为什么现在又要把我认回?”
她的存在就像是沈慧言当年痛苦的过往,留下的印证,沈儒山把她送走,一是为女儿,一是为沈家。
沈儒山褶皱的眼角微微颤抖,悔不当初的样子说:“当年是我的错,我以为只要慧言见不到你,就会忘记让她痛苦的事,可慧言拼了命,发了疯似的要找回你,是我百般阻挠,为了彻底让她死心,你的下落除了当年送走你的人知道,谁都不知道,而那个人,我让阿昌安排了他出国。”
“慧言因为难产,身体越来越差,整个人消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,她恳求我把你找回来,那时,我知道慧言活不久,也后悔当初将你送走,我让阿昌抓紧时间去找当年送你走的那个人,可谁知那人竟死在国外,你的音信就此断了……”
“一年后,慧言……撒手人寰,我自知对不起这个女儿,也一病不起,但我心里始终记挂着你,找到你是你母亲唯一的愿望,我要完成她这个愿望,弥补我的过错……”
沈儒山的声音带着些许哭腔,讲这些过往时几度哽咽。
“好在,上天愿意接受我的悔过,终于让我在那天见到你,”沈儒山换了口吻,欣慰地笑了笑:“我当时几乎确定,你一定就是慧言的女儿,我的外孙女,你走后,我就让人拿着你用过的茶杯,去做了DNA鉴定。”ωωw.
鉴定报告就在纪然的手上,后面的事便也不用再说。
纪然一直想要找到自己的亲人,如今亲人就在面前,可一声“外公”却怎么也喊不出来。
“沈老先生,这件事对我和我的父母都有些突然……”
“我知道,”沈儒山打断她的话:“我不急于你立刻就能跟我回沈家,而且,我也想在咱们过团圆年之前,筹备一个晚宴,到时再公布于众,你觉得怎么样?”
虽然沈儒山在征求纪然的意见,实则在他知道纪然确实就是自己的亲外孙女后,就已经着手准备。
纪然听出来,沈儒山希望她在过年时就能回到沈家。
“这件事,我一人不能做主,”说着,她望向父亲和母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