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笑着用脏兮兮的右手擦了擦嘴,仰天望着不可企及的天空。
“哈哈哈!虎兰兄啊虎兰兄,我跟我家老妈早说过了,她支持我为国捐躯,军人嘛,马革裹尸可是我们的荣誉啊!”
“但为国捐躯不是让你白白牺牲,你必须给老子把自己小命留着,听到没有!”
虎兰是个粗汉,出于某种意义上的感动,迫不得已地对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弟兄如此吼道。
他的眼里隐约闪过泪光。
在这黄沙漫飞的层岩巨渊,他们千岩军的将士互为彼此的温度。
倚靠着岩壁,清明愈发觉得自己身体僵硬而无力起来:
“兄弟啊,如果我回不去了...”
虎兰含怒地瞪了一眼清明:
“千万别给老子说这种丧气话!”
清明摇了摇头:
“我们在这里多久了呢...三个月?还是三年?久到我连时间观念都丧失了啊。”
苦笑了一声,他又重新攥紧了手中的千岩长枪,眼神里满是对故乡眷恋。
“你说我们...真的还能回家吗?”
虎兰沉默了——他根本没法回答这个渺茫的问题。
前些日子他还向伯阳大人借来纸笔,写下了一封家书,因为不知道写什么还琢磨了好久,最后还是让清明代笔写完的。
也不知道自己女儿收到了没有...
可惜,我做父亲的不称职,可能再也没法回去陪她了。
真的好想她啊...
唉。希望家乡的人都过得很好,这是我唯一的心愿了。
也可能是最后的。
长叹一声,虎兰觉得有些啼笑皆非。M.
纵然如此,他还是试图让自己兄弟鼓起勇气来:
“相信伯阳大人吧,他一定能带我们出去!而且,而且...其实我们彼此之间,也已经算是家人了不是吗?”
清明“呵”了一声:
“是啊,还记得咱们当初刚入伍的时候还常常会因为一些小事而打架...也算是不打不相识,当真是天意造化弄人啊。”
虎兰面色一变:
“咳,咳咳,嘘!你也不想这点囧事被伯阳大人听到吧?要一起被罚的!”
清明觉得好笑,嚣张地抿了口酒:
“诶,怕啥?他现在又不在这里。”
“谁说我不在这里?”
熟悉而充满威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