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机屏幕上，长长的文字信息，柳小柔看得眼睛发酸。

这么多年过去了，曹美玉还是一如既往的啰嗦话多，一件事反反复复能嚼好多遍，可偏偏有关邢浩强的事，曹美玉从未主动提起过。

柳小柔恨过曹美玉，后来她原谅她了，她不仅原谅了曹美玉，她还想好好孝顺曹美玉，让曹美玉安享晚年。

可如今，这个美好的愿景，挣扎在道德和法律的界限之间。

柳小柔没有摇摆不定，她自然是向着曹美玉那一边的，出于亲情，出于自私，出于这些年的陪伴，她不希望曹美玉出事。

可事实就摆在那里，真相摇摇欲坠，警方在调查邢浩强的下落，更在查询邢浩强母亲的失踪案。

只要有人查，这件事就永远不会结束。

而那两具尸体，就埋在那冰冷的水泥地下，这里早晚会被推翻重建，总有一天，会被发现端倪。

柳小柔越想越头痛，那种疼痛，撕裂着她的每一根神经，她疼得面目狰狞，她恨不得现在就砸碎水泥地，把那两具尸体烧毁，从此无迹可寻。

她后悔自己怎么没有早点这样做，她应该斩草除根的，她应该早早解决掉这个麻烦，而不是逃避到现在。

脑袋的剧烈疼痛，让她生出一身虚汗，她疼得浑身发抖。

她望着水泥地上的人形图案，懊恼厌恶的情绪侵蚀着她的思绪。

她察觉到自己的情绪越来越不受控，且越来越极端。

她总觉得，自己好像变了一个人，可又想不清楚，如今的自己和过往的自己有何不同。

她失着神发着呆，仿佛记忆里缺失的那一块，让她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义。

柳小柔扶着墙壁站起身，她怕自己疼晕在这里，若是真发生了这等事儿，所有的秘密便都藏不住了。

她离开了铺子，从包里掏出了新的链锁，旧锁已经损坏，无法开启也无法使用。她用新的链锁把房门锁好，几番检查过后，离开了此处。

上了车，她坐在驾驶座上久久不能平复，伤口时不时的阵痛，就快要了她的命。

她从包里拿出止疼药，两只手一边颤抖，一边抠着药盒，药片服用十分钟后，慢慢起了作用。

柳小柔疼出了一身汗，连衣服都潮乎乎的。

她拿出手机，给向阳发了讯息，请了假，“我上午不回公司了，中午回家吃饭，头疼得厉害。”

向阳即刻回复，“好好休息，下午也不用来公司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