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她走了，张斐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，只好看向王宝簪。

柳嫣儿见她可怜，劝道：“纪家再如何，也比不过冠军侯府的门楣。何况斐斐还有圣后撑腰呢，纪夫人真的敢对斐斐不好吗？”

王宝簪摇摇头。

“这世上的事要是简单比比谁家门楣高就能决定，那就没那么多复杂的纠纷了。”

她难得认真地说起人情世故来，“天下之事，逃不过礼法二字。小斐斐娘家门楣再高，嫁了人就是儿媳妇，天然要受婆婆压制。你若抬出娘家的权势威吓你婆婆，这事传出去人人都要说你不守妇道，不敬翁姑，你还怎么做人？”Ｍ.

她看向张斐斐，“到那时我若给你撑腰反而更糟，人家嘴上不敢说，心里会觉得怪不得你敢这么不守妇道，原来是有圣后撑腰，反而更落实了你的罪名。”

张斐斐听得脸都吓白了。

她抓着王宝簪的手，“我知道，我外祖秋家就有个表姐，也是下嫁到还不如秋家的门第，她不过是想家多回了几趟娘家，她婆母就说她仗着秋家嫡小姐的身份不敬翁姑，弄得她哭得大病一场，后来一年都不敢回娘家一两趟。”

柳嫣儿忙道：“那你外祖和舅舅他们也不管吗？”

张斐斐摇摇头，“我小时候也这么问他们，他们说不能管，管了人家更要说秋家小姐仗着娘家的势不敬翁姑了。倒不如不叫她回娘家，才是真的为她好。”

她小时候不懂这话，只觉得表姐可怜，如今才算明白。

唉。

两个年轻姑娘聊得满脸丧气。

王宝簪意识到气氛不对，连忙把话头往高兴的地方引，“守礼法也是有好处的。比如嫣儿，外人看你柳家门第不如相府高，可你嫁做相府主母了便是名正言顺，相府谁也不敢对你不敬……哪怕是小柔柔这个姑奶奶，对不对？”

柳嫣儿想了想，这话确实有理，“这倒是。”

张斐斐想了想，“那我是不是该讨好讨好我未来婆母？”

王宝簪听了这话一愣，和柳嫣儿对视一眼。

好像……也是个法子？

……

白日里和张斐斐、柳嫣儿说完那些话，到晚上，王宝簪越想越不得劲。

她两世为人都没做过儿媳，没伺候过婆婆——

可她见过的却不少。

在现代的大城市，这种传统的婆媳关系早就崩溃了，一般都是男女双方家庭共同出资给年轻夫妻买一套房子，让他们单独过日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