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片瘴气蒸腾，漆黑潮湿的花田震动着。

隐隐脉搏声响。

六道尸墙正在滋长，壁面上挂着残肢碎肉，中间有湿哒哒的红虫在蠕动。汩汩血液间有一座池子，上面坐着的是一副残破的身躯，那皮囊正艰难地呼吸。

郦药师的后脖颈插着一条腕粗的管道，一直连入头顶倒吊着的小药童流连，这是两个容器的转接。

一阵轻盈的笑声传来，是妖尊蚕女。

它身形曼妙，一头黑发缀铃铛，向前来时裙裾里的尾巴若隐若现。

“皇上，现在的您实在是太美了。”

它的身边悬浮了一个青白相间的卷轴，里面卧着一只眯眼的狐狸，皮毛洁白而柔软。这便是妖尊管狐，正咀嚼肥硕的桑叶和蠕虫，粘稠的汁水一点点往下滴。

“乖啦，乖啦。”

这两大妖尊向来交好，蚕女愿用血肉将管狐哺育。

跟在后面的，是通体雪白，畸形的三眼怪物白蝠。它两侧悬浮着细沙，便是荆棘派来的分支，本尊正在未知处窥探。

此时的郦药师已经支离破碎，潜藏在这副身躯里的，正是饥饿的系统。它在贪婪地索取，于营养液中张牙舞爪，纤细的红色血管向外探伸。

“哈哈哈，朕的四大妖尊都来啦。”

“主人召见，哪怕是地下三千尺，我们也会赴约。”

“蚕女嘴甜，朕喜欢。”

恐怖的容器拨弄自己身上的管道，懒懒道。

“大良国易主了，现在将你们召回，是为了见证这升华的一幕。朕的心在最痛的时候和远古的神灵想通了，灵韵生物，它们说这世界需要系统主宰。”

它抬头看那沉睡的绯衣少女。

“我是人人，人人是我，这话你们理解吗？”

“蚕女愚钝，不理解。”

“朕也是一知半解。”它剧烈喘息起来，“但仅仅是领会到皮毛，就感觉到了源源不断的力量，这会助朕上九天！”

蚕女匍匐行大礼。

“在认识您那一天，小女就知道终有一日会直面九天。”

“蚕女，你来。”

蚕女激动地上前去，依偎在那残破的身躯边，仔细听着。

“朕要把这力量分享给你们，我全身心喜爱的朋友。”无极托住它的下巴，轻轻吻了吻那唇，腐肉慢慢剥离骨架。

“好棒，唔。”

“大良国终将消亡。”无极**着蚕女的发丝